事情正在起变化:塘约出世,小岗村遇冷,南街村正热!
2017-06-12 18:17:59 作者: 丑 牛 来源: 新民智库 浏览次数:0 网友评论 0 条
事情正在起变化:
塘约出世,小岗村遇冷,南街村正热!
去年12月10日《塘约道路》研讨会在人民大会堂举行,这很不寻常,“塘约道路”一下子成为网红。人们关心的是,这是不是意味着农业合作化道路的回归。
《塘约道路》的作者王宏甲先生在研讨会上讲了一句很振奋人心的话:“农村土地集中所有制,是中国共产党所取得的最伟大的制度性财富。”
这句话,应该是针对“土地私有化”讲的;是针对土地流转到资本家、大地主手中讲的;是针对“资本十农户”讲的;是针对“大包干、包产到户”讲的。
“塘约道路”就是走农业合作化、集体化的道路
半个月后,12月26日,在韶山纪念毛主席诞辰123周年的群众大会上,我在讲话中把《塘约道路》的出版列为《难忘的2016》的一件历史大事,我为讲话擬了一个小题目:《塘约道路一一过了小岗是南街》。“小岗”和“南街”是代表了两种不同的体制。几年前小岗人为摆脱“一年跨过温饱线,二十年难进富裕门”的窘境,曾三访南街村,寻求富裕路,没有办成,而塘约村却办成了。在塘约村的后山坡上,竖起了四个大字——“穷则思变”。这四个字出之于毛主席1958年写的一篇文章——《介绍一个合作社》,文中写道:
穷则思变,要干,要革命。一张白纸,没有负担,好写最新最美的文字,好画最新最美的画图……中国劳动人民还有过去那副奴隶相么?没有了,他们做了主人了。
毛主席介绍的那个合作化,叫应举社,合作化建立了两年,就改变了穷困靣貌,塘约村也是如此。
小岗村,作为中国农村改革的样板,推行“大包干”,否定集体化,三十多年来,並没有实现邓小平的“两个飞跃”,却一直在“一年跨过温饱线,十年(后又一个十年,再一个十年)难进富裕门”里挣扎徘徊。相反,坚持集体化道路的村子,几乎无一例外地都成了“明星村”。这样的明星村,有许多是走了一段小岗路,吃了大亏而回头走集体化道路的。
让我们来省视一下,推行小岗道路三十多年来发生在农村、农业上的几起重大事件:
一、李昌平上书谈“三农”
在推行小岗道路十多年后,农村、农业、农民是个什么状况呢?一位当了十多年的乡党委书记李昌平,在2000年给朱镕基总理“说实话”一一“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这封信立刻印成了一本书,震憾了整个中国,它揭开了“一包就灵”的盖子。
但一些改革家们,特别是制定和推行“大包干”的一些领导人,不仅不反思改革,却反把他们制造出的污泥濁水泼到“人民公社”身上。主管农村工作的杜润生老先生在李昌平这封信成书的序言里写道:
“我们欠农民太多,重新审视三农问题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
“给农民以国民待遇,将他们从土地和其它约束下解放出来”。
为此,必须破除实行了几十年的城乡二元结构。
这位老先生到了晚年,人家问他这样提出问题,是什么主义,他竟回答说:“我不信什么主义,让农民吃饱饭就是我的主义”。是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他全不管了。出了“三农”问题他竟“王顾左右而言他”:说是城乡二元结构造成的,把推行错误路线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二、小岗村重走集体路
2004年,在“一年跨过温饱线,廾年难进富裕门”的小岗村,组成了一个十五人的代表团(包括当年按手印主张单干的人),由村党委书记沈浩带领,两年三访南街村,寻求富裕路,最后决定:将承包地交给集体经营,新华社把小岗人的这一选择,进行了突出报道。新华社办的《每日电讯报》的通栏大标题是:
“中国农村改革领头羊,再探发展新路”
“小岗村土地又合起来发展集体经济”
小岗人的这一选择,立即引起主管农村农业工作领导者的追究,由中国社科院农村农业研究的专家党国英出面阻挡和指责。
党国英先生说:“小岗人选择南街道路是犯了迷糊,南街这种方式再加上盲目的指令性计划,可能要发生人为的饥荒”。
今天读来,到底是党国英专家犯了迷糊,还是小岗人犯了迷糊呢?南街人一直往建立共产主义社区前进,实现了“从摇篮到坟墓”的全福利政策,也就是从一生下来,上托儿儿所、幼儿园、上小学、中字、大学、就业、结婚、住房、医疗、退休、养老、安葬都由集体包下来。即或在较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的城乡能做到么?南街连“大饥荒”的影儿也没有。
党国英先生们,讲了这些胡言乱语还不甘心,两年后,联合南方报系和境外媒体,对远在千里之外的与他们素不搭杠的南街村,进行了一次大“围剿”。电台、电视、日报、周刊、新闻发布会……等,万炮齐轰,一定要消灭这个建立共产主义社区的“眼中钉”。说南街村的集体经济是假的,是股份制。南街党委一班人都是大股东,他们都是剝削者。
一个共产党领导的大媒体集团对远在千里外的建立共产主义社区的村子,进行大规模的围剿,其目的是什么?一直到今天,当地党组织就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共产党的媒体攻击建立共产主义社会的村子,这不是共产党打共产党么!“特色”特到这一步,怪哉!特哉!
自信的南街人,一笑置之,却苦了小岗人,特别从省里派来的书记沈浩,真可谓是进退维谷,最终醉死在招商引资的酒席上,留下了一块“永远忠诚”的墓碑。
三、乌坎“暴动”,推翻“两委”。农民纷纷组织起来“打土豪”。
进入新世纪的第一个十年,全国各地频繁出现保卫土地的抗争。2012年,乌坎事件爆发,两万多村民高举着“还我土地”的旗帜,撵走了“两委”(村委、村党委),“占领”了村庄,自选了“两委”,夺回了土地。接连农民为保卫土地和官僚资本进行面对面的斗争事件越来越频发。陕西靖边县西沟村400多失地农民,组成了“打土豪分田地”的工作队,重新丈量土地,分给农民。领导"打土豪"的工作队长说:"我们是逼上梁山,我们现在是重走习仲勋的路,革土豪劣绅的命(按:当年红军到达陕北,习仲勋曾在靖边领导农民打土豪分田地)。而在河南的邓州市,竞发生了一件奇怪事,三个农妇“建立”了邓州市政府,给农民发放土地证。群众明知这是一场戏,但仍然有几千人上“市政府”领土地证。云南晋宁几个村庄的农民,在省政协官员的支持下,组识起来,在村子里插满了国旗和党旗,与来犯的强占他们土地的准武装队伍,展开了一场大血拼。
四、进入新世纪的第二个十年,坚持农业集体化的明星村,重新登上了主流媒体,党、政官员纷纷参观、调研“红区”。南街,又红火起来。
从改革开放以来,党和国家的主要领导人,都要视察小岗村;
从改革开放以来,党和国家的主要领导人,从不踏进南街的土地。
但近几年来,南街却悄悄地活跃起来,让人注目的是,河南漯河市,把农村基础干部培训班办到南街村,南街村委大院旁,掛起了“干部培训学院”的牌子。“中国大包干第一村”引领中国农村改革三十余年,为什么不能办一个“学院”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学的。
《塘约道路》发表后,来南街的党政官员更多、更频繁了。5月18日,财政部信息网络中心党委一行8人,访问了南街,接着5月23日湖北省社科院院长宋亚平率团来南街调研。
对宋亚平这个名字,我是有些记忆的,把笔记一查,原来是2009年,我到咸宁学院办讲座时,听到附近赤壁市有一个双丘村,发展集体经济两年就建成了社会主义新农村。我就带领三十多位同学一起到双丘参观、学习。村总支书送了我一份文件,是中共湖北省委办公厅办的《决策参考》(第五十五期)。全期登的是一篇调查报告,是对双丘村坚持发展集体经济,建成了美丽新农村的经验总结。报告的牵头人就是宋亚平,后来,他调到省社科院当院长,仍然多次讲双丘发展集体经济的经验。他常讲的一句话是:“紧紧牵住发展集体经济这个牛鼻子“。这次我读了他在南街调研时的讲话:
南街人的路越走越宽,日子越过越好,祝愿率先建成共产主义社区“。
我相信在老一辈的党政干部中,拥护集体经济的人会越来越多。俞正声同志在湖北主政时,树立的社会主义新农村榜样,全是搞集体经济的,有一次,他连续组织从中央到县各级书记去发展集体经济的典范“官桥八组”参观,在座谈会上,只有中央书记说:“官桥八组是发展先进生产力的典型“,大家都不作声了。官桥八组的书记,只好在背后嘀咕。
我相信:是“小岗”还是“南街”?终将摆上党中央的议事日程,历史不会永远被人糊弄。
近几年来,探索重走集体化道路已经成风,逐渐蔓延到主流媒体,影响到体制内的官员。《塘约道路》的出现,看似偶然,实属必然。
《塘约道路》会不会遭到当年小岗人三访南街村那样的挫折呢?不大可能,形也、势也。但改变"塘约道路”的方向,模糊集体化、合作化的社会主义性质,现在已露出了苗头。
安徽省是最先对《塘约道路》作出回应的,省委组织部一下购买了两万册,发给党组织书记阅读。随书附上“给全省党组织书记的信”中有一些话,耐人寻味,现摘录两段:
“安徽省是农村改革的发源地,敢为人先的小岗村“红手印”开啓了中国农村改革的宏大序幕”
“新形势新任务呼唤新的改革创新,新思想新观念引领新的伟大实践,《塘约道路》一书生动介绍了贵州省安顺市塘约村的变迁。……希望大家认真阅读,並从中获得一些启迪和思考,不断拓展抓党建促脱贫,建设美丽乡村的视野,走出一条符合自身实际,具有中国特色的发展道路。”
难怪一些媒体在转载这封信时,加了一个引题:
“传达的信息令人深思”
5月18日,《贵州日报》登载了贵州省委政研室联合调研组写的《“塘约经验”调研报告》这应该算做贵州省委对《塘约道路》的结论。
调研报告的题目就把“塘约道路”的“道路”二字改成了“经验”。不承认塘约村的改革是"道路”问题。这同塘约村党委书记左文学讲的就不一样了;和《塘约道路》一书的作者写的就不一样了;“塘约经验”和“塘约道路”的内含也就不一样了。报告说:
“塘约经验的核心要义是改革创新,艰苦创业,关键在于抓住了农村改革这个牛鼻子,根本在于有一个好的基层组织。”
“塘约经验的基本要义有三个方面:一个是狠抓农村产权制度改革;二是狠抓农业经营这个基础性改革;三是狠抓乡村治理这个保障性改革”。
贵州省委政研室的这个报告,是为左文学和王厷甲的《塘约道路》正名,取消了“政社合一”走集体化道路的实质。
前几天,一位在中央机关工作多年的老同志,到塘约调研,他是中组部原部务员,中国保监会党委的原纪检书记赵杰兵。他对“塘约道路”是赞扬的,但如何看待“塘约道路”有他的看法,在访问记中他讲了一段话:
"现在出现了多种把农民组织起来的形态,有能人创业成长起来的大型私营企业,有外资控股的合资企业,有规模较大的家庭农场,各式各样的农协组织等,基本上是资本牵头在组织农民生产经营。塘约是党组织主导的集体所有制合作社,靠什么来组织农民,会有不同的看法,对塘约道路也会有质疑的声音,对此,我们要经得起质疑,容得下批评。改革开放以来,政策法规中调整幅度最大的是如何对待资本的问题,有些调整是根本性的,现在国际资本和私人资本在中国社会经济生活中的作用越来越大,我们选择市场经济体制,就决定了给资本在社会经济中的合法地位(甚至是一定的牽头地位)……那么,怎样对待靠资本组织起来的农业合作组织呢?用东风压倒西风的方法行吗?肯定是不行的,只能在市场经济规则下平等竞争”。
“市场经济规则”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平等竞争的规则吗?土地流转到资本家、大地主手中是平等竞争中实现的吗?在访问记中,赵老对左文学讲的一句深情感人的话:“要守住共产党分给你们的土地”,许多地方农民已经失去了共产党分给的这片土地,是“和平竞争”的结果吗?最根本的一点是,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革命,靠的是市场经济规则,还是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经济学的规则。这才是“有一个好的基层党组织”应该做的事。
三年前,主流媒体开始报道农村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回归,我写了一篇网文一一《过了小岗是南街》,该文结尾的一句话就是赵杰兵老同志所反对的,那句话是:
“过了小岗是南街吗?不一定,要看一一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对“塘约道路“的争论和改变,不就是这样的吗?
(来源:“北京论坛微信公号”)